滿屋子歡笑~61/8/27本文刊載於國語日報
先夫雖然離開我們已好多年了,但是他的那一群寶貝學生,可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們母子,每年夏天他們那十幾個學生,一定會約好一天來看我們,痛痛快快地歡度一天的假期,然後留給我無限的美好和感人的回憶。
好幾天以前,先有兩個學生來告訴我,要我們母子在本星期日上午八點半準備好了,大夥兒要來接我們到竹圍海水浴場玩水,我不再推拖欣然答應,孩子們也歡欣的期待著一起出遊的盛會。但天算不如人算,選好的那一天正好有個颱風要過境,是個風雨交加的週末,天氣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,我知道是去不成了,風一陣雨一陣的,颱雨好像就要登錄。
當天早晨,孩子們一睜開眼睛,就已經聽到屋外嘩啦嘩啦的雨聲,滿懷的興奮頓時化為烏有;我安慰孩子們,有機會再帶他們去海邊玩。這時已經八點半了,只是雨一陣比陣大,但時間一到那十幾個上大學的、上五專或開始上班的,一窩蜂的奔進了我的家,風雨阻止不了他們滿腔的熱誠和歡笑!我家那個小客廳顯得更小了,沙發上坐滿了人,臨時搬來幾個圓凳也坐滿了。他們帶進來一屋子的熱情笑聲,一會兒工夫我們師出間的拘泥完全消失,他們談笑自若,那股年輕熱情的氣息也瀰漫在我們的四周,如此歡笑滿屋的場景,在我們家真是少有。
颱風天出不了門歡笑進門了,孩子們早已忘了竹圍海水浴場的事,一個個咧嘴笑了。看他們如此友愛和天真,我也壓抑不住心底的微笑,早已把腦中単親家庭的陰影拋跑到九霄雲外了,我也被他們感染的好像自己也年輕了許多。
雨天改變計劃,大夥兒仍討論不出結果,來有的說到台北近郊來個雨中旅行、有的説去看場電影或大吃一頓、又有人說到母校借個教室打鬧一天,唱歌、聽唱片、玩撲克牌或遊戲,他們的意見可真多,最後有位同學宣告,今天以老師的意見為意見如何?
終於輪到我說話了:今天雨實在太大了,好幾個男生都沒帶傘,就算女生帶傘一出去也成了落湯雞!不如早上就在我家盡情談笑吧!中午雨若小了,你們就出去吃飯看場電影如何?這下子大夥兒都贊成了。我急忙去買來兩斤瓜子、半打汽水和一些糖果餅乾來招待他們。
風雨中談話的興致不減,彼此在數落著小學時的頑皮搗蛋,然後又是一場大笑,一會兒又討論如何交朋友?接着更笑得東倒西歪;一會兒又冒出找三天時間去露營,再不然就發表高論爲前程築夢,海潤天空漫無目的談笑,已成了颱風天的難忘記憶。
他們這一群都是先夫過去的得意門生,現在上大學大都就讀於有名的院校,個個都有無可限量的前途,雖然都已經是大學生了,聚在一起反而天真地像小孩。我坐在一旁聆聽他們的言笑,心中感到無比的舒暢,俗語説「一笑解千愁」果真是一點也不錯,我太高興了,但願這一屋子的歡笑,永久繚繞在我的家中。
他們足足在我家裡談了三個半小時,個個毫無倦意,這些年輕人有令人羨慕的青春年華,有太多的歡笑,真是幸運的一群。已近中午時分,同學提議該出去吃飯了,於是結束了談笑,冒雨要去吃飯再去桃園看電影。我畢竟已入中年,帶着稚齢幼兒,,當無冒雨尋樂的雅興。
他們走了,屋子裡立刻變成空蕩蕩的,留下來地瓜子皮果皮和一大堆汽水瓶,但我心中是卻是踏實甜美而溫馨的,感謝有這一群善解人意的學生。
從我的 iPad 傳送